诈马宴

宋褧 宋褧〔元代〕

宝马珠衣乐事深,只宜晴景不宜阴。西僧解禁连朝雨,清晓传宣趣赐金。

宋褧

宋褧

宋褧(1294-1346), 字显夫,大都宛平(今属北京市)人。泰定元年(1324)进士,授秘书监校书即,改翰林编修。后至元三年(1337)累官监察御史,出佥山南宪,改西台都事,入为翰林待制,迁国子司业,擢翰林直学士,兼经筵讲官。卒赠范阳郡侯,谥文清。著有《燕石集》。延佑中,挟其所作诗歌,从其兄本(字诚夫)入京师,受到元明善、张养浩、蔡文渊、王士熙方等学者的慰荐。至治元年(1321),兄诚夫登进士第一,后三年(1324)显夫亦擢第,出于曹元用、虞集、孛术鲁翀之门,时士论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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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联偶作

苏籀苏籀 〔宋代〕

躭饫神奇致,思研理趣幽。
崎岖由考仿,勉励似鉏耰。
明耀鉴频拭,醇精酒屡酘。
编联存只字,解悟失全牛。
曷可裨宏议,于何答彼诹。
达辞宜驾说,典学善宣猷。
浑浑窥姚姒,专专切旦丘。
时王资粉泽,天匠不雕锼。
愍恻元元意,弥纶色色优。
雅驯镌鄙固,切实忌飘浮。
自古英茎肄,于今都市讴。
近谁臻壶奥,远孰擅风流。
壹郁穷居气,荒唐失友愁。
湛酣及醲郁,浸渍复优柔。
斐绮资咍噱,芜枵寡晤酬。
不为伤手斲,无取强颜羞。
管氏攘戎索,元龙高卧楼。
激昂牵老惫,书剑判悠悠。
注释 译文

史记·商君列传

司马迁司马迁 〔两汉〕

  商君者,卫之诸庶孽公子也,名鞅,姓公孙氏,其祖本姬姓也。鞅少好刑名之学,事魏相公叔痤为中庶子。公叔痤知其贤,未及进。会痤病,魏惠王亲往问病,曰:“公叔病有如不可讳,将奈社稷何?”公叔曰:“痤之中庶子公孙鞅,年虽少,有奇才,愿王举国而听之。”王嘿然。王且去,痤屏人言曰:“王即不听用鞅,必杀之,无令出境。”王许诺而去。公叔痤召鞅谢曰:“今者王问可以为相者,我言若,王色不许我。我方先君后臣,因谓王即弗用鞅,当杀之。王许我。汝可疾去矣,且见禽。”鞅曰:“彼王不能用君之言任臣,又安能用君之言杀臣乎?”卒不去。惠王既去,而谓左右曰:“公叔病甚,悲乎,欲令寡人以国听公孙鞅也,岂不悖哉!”

  公叔既死,公孙鞅闻秦孝公下令国中求贤者,将修缪公之业,东复侵地,乃遂西入秦,因孝公宠臣景监以求见孝公。孝公既见卫鞅,语事良久,孝公时时睡,弗听。罢而孝公怒景监曰:“子之客妄人耳,安足用邪!”景监以让卫鞅。卫鞅曰:“吾说公以帝道,其志不开悟矣。”后五日,复求见鞅。鞅复见孝公,益愈,然而未中旨。罢而孝公复让景监,景监亦让鞅。鞅曰:“吾说公以王道而未入也。请复见鞅。”鞅复见孝公,孝公善之而未用也。罢而去。孝公谓景监曰:“汝客善,可与语矣。”鞅曰:“吾说公以霸道,其意欲用之矣。诚复见我,我知之矣。”

  卫鞅复见孝公。公与语,不自知厀之前于席也。语数日不厌。景监曰:“子何以中吾君?吾君之欢甚也。”鞅曰:“吾说君以帝王之道比三代,而君曰:‘久远,吾不能待。且贤君者,各及其身显名天下,安能邑邑待数十百年以成帝王乎?’故吾以彊国之术说君,君大说之耳。然亦难以比德于殷、周矣。”

  孝公既用卫鞅,鞅欲变法,恐天下议己。卫鞅曰:“疑行无名,疑事无功。且夫有高人之行者,固见非於世;有独知之虑者,必见敖於民。愚者闇於成事,知者见於未萌。民不可与虑始而可与乐成。论至德者不和於俗,成大功者不谋於众。是以圣人苟可以彊国,不法其故;苟可以利民,不循其礼。”孝公曰:“善。”甘龙曰:“不然。圣人不易民而教,知者不变法而治。因民而教,不劳而成功;缘法而治者,吏习而民安之。”卫鞅曰:“龙之所言,世俗之言也。常人安於故俗,学者溺於所闻。以此两者居官守法可也,非所与论於法之外也。三代不同礼而王,五伯不同法而霸。智者作法,愚者制焉;贤者更礼,不肖者拘焉。”杜挚曰:“利不百,不变法;功不十,不易器。法古无过,循礼无邪。”卫鞅曰:“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故汤武不循古而王,夏殷不易礼而亡。反古者不可非,而循礼者不足多。”孝公曰:“善。”以卫鞅为左庶长,卒定变法之令。令民为什伍,而相牧司连坐。不告奸者腰斩,告奸者与斩敌首同赏,匿奸者与降敌同罚。民有二男以上不分异者,倍其赋。有军功者,各以率受上爵;为私斗者,各以轻重被刑大小。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宗室非有军功论,不得为属籍。明尊卑爵秩等级,各以差次名田宅,臣妾衣服以家次。有功者显荣,无功者虽富无所芬华。令既具,未布,恐民之不信,已乃立三丈之木於国都市南门,募民有能徙置北门者予十金。民怪之,莫敢徙。复曰“能徙者予五十金”。有一人徙之,辄予五十金,以明不欺。卒下令。

  令行於民期年,秦民之国都言初令之不便者以千数。於是太子犯法。卫鞅曰:“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将法太子。太子,君嗣也,不可施刑,刑其傅公子虔,黥其师公孙贾。明日,秦人皆趋令。行之十年,秦民大说,道不拾遗,山无盗贼,家给人足。民勇於公战,怯於私斗,乡邑大治。秦民初言令不便者有来言令便者,卫鞅曰“此皆乱化之民也”,尽迁之於边城。其后民莫敢议令。於是以鞅为大良造。将兵围魏安邑,降之。居三年,作为筑冀阙宫庭於咸阳,秦自雍徙都之。而令民父子兄弟同室内息者为禁。而集小乡邑聚为县,置令、丞,凡三十一县。为田开阡陌封疆,而赋税平。平斗桶权衡丈尺。行之四年,公子虔复犯约,劓之。居五年,秦人富强,天子致胙於孝公,诸侯毕贺。

  其明年,齐败魏兵於马陵,虏其太子申,杀将军庞涓。其明年,卫鞅说孝公曰:“秦之与魏,譬若人之有腹心疾,非魏并秦,秦即并魏。何者?魏居领阨之西,都安邑,与秦界河而独擅山东之利。利则西侵秦,病则东收地。今以君之贤圣,国赖以盛。而魏往年大破於齐,诸侯畔之,可因此时伐魏。魏不支秦,必东徙。东徙,秦据河山之固,东乡以制诸侯,此帝王之业也。”孝公以为然,使卫鞅将而伐魏。魏使公子昂将而击之。军既相距,卫鞅遗魏将公子昂书曰:“吾始与公子驩,今俱为两国将,不忍相攻,可与公子面相见,盟,乐饮而罢兵,以安秦魏。”魏公子昂以为然。会盟已,饮,而卫鞅伏甲士而袭虏魏公子昂,因攻其军,尽破之以归秦。魏惠王兵数破於齐秦,国内空,日以削,恐,乃使使割河西之地献於秦以和。而魏遂去安邑,徙都大梁。魏惠王曰:“寡人恨不用公叔痤之言也。”卫鞅既破魏还,秦封之於、商十五邑,号为商君。

  商君相秦十年,宗室贵戚多怨望者。赵良见商君。商君曰:“鞅之得见也,从孟兰皋,今鞅请得交,可乎?”赵良曰:“仆弗敢愿也。孔丘有言曰:‘推贤而戴者进,聚不肖而王者退。’仆不肖,故不敢受命。仆闻之曰:‘非其位而居之曰贪位,非其名而有之曰贪名。’仆听君之义,则恐仆贪位贪名也。故不敢闻命。”商君曰:“子不说吾治秦与?”赵良曰:“反听之谓聪,内视之谓明,自胜之谓强。虞舜有言曰:‘自卑也尚矣。’君不若道虞舜之道,无为问仆矣。”商君曰:“始秦戎翟之教,父子无别,同室而居。今我更制其教,而为其男女之别,大筑冀阙,营如鲁卫矣。子观我治秦也,孰与五羖大夫贤?”赵良曰:“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掖;千人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武王谔谔以昌,殷纣墨墨以亡。君若不非武王乎,则仆请终日正言而无诛,可乎?”商君曰:“语有之矣,貌言华也,至言实也,苦言药也,甘言疾也。夫子果肯终日正言,鞅之药也。鞅将事子,子又何辞焉!”赵良曰:“夫五羖大夫,荆之鄙人也。闻秦缪公之贤而愿望见,行而无资,自粥於秦客,被褐食牛。期年,缪公知之,举之牛口之下,而加之百姓之上,秦国莫敢望焉。相秦六七年,而东伐郑,三置晋国之君,一救荆国之祸。发教封内,而巴人致贡;施德诸侯,而八戎来服。由余闻之,款关请见。五羖大夫之相秦也,劳不坐乘,暑不张盖,行於国中,不从车乘,不操干戈,功名藏於府库,德行施於后世。五羖大夫死,秦国男女流涕,童子不歌谣,舂者不相杵。此五羖大夫之德也。今君之见秦王也,因嬖人景监以为主,非所以为名也。相秦不以百姓为事,而大筑冀阙,非所以为功也。刑黥太子之师傅,残伤民以骏刑,是积怨畜祸也。教之化民也深於命,民之效上也捷於令。今君又左建外易,非所以为教也。君又南面而称寡人,日绳秦之贵公子。诗曰:‘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何不遄死。’以诗观之,非所以为寿也。公子虔杜门不出已八年矣,君又杀祝懽而黥公孙贾。诗曰:‘得人者兴,失人者崩。’此数事者,非所以得人也。君之出也,后车十数,从车载甲,多力而骈胁者为骖乘,持矛而操闟戟者旁车而趋。此一物不具,君固不出。书曰:‘恃德者昌,恃力者亡。’君之危若朝露,尚将欲延年益寿乎?则何不归十五都,灌园於鄙,劝秦王显岩穴之士,养老存孤,敬父兄,序有功,尊有德,可以少安。君尚将贪商於之富,宠秦国之教,畜百姓之怨,秦王一旦捐宾客而不立朝,秦国之所以收君者,岂其微哉?亡可翘足而待。”商君弗从。

  后五月而秦孝公卒,太子立。公子虔之徒告商君欲反,发吏捕商君。商君亡至关下,欲舍客舍。客人不知其是商君也,曰:“商君之法,舍人无验者坐之。”商君喟然叹曰:“嗟乎,为法之敝一至此哉!”去之魏。魏人怨其欺公子昂而破魏师,弗受。商君欲之他国。魏人曰:“商君,秦之贼。秦彊而贼入魏,弗归,不可。”遂内秦。商君既复入秦,走商邑,与其徒属发邑兵北出击郑。秦发兵攻商君,杀之於郑黾池。秦惠王车裂商君以徇,曰:“莫如商鞅反者!”遂灭商君之家。

  太史公曰:商君,其天资刻薄人也。迹其欲干孝公以帝王术,挟持浮说,非其质矣。且所因由嬖臣,及得用,刑公子虔,欺魏将昂,不师赵良之言,亦足发明商君之少恩矣。余尝读商君开塞耕战书,与其人行事相类。卒受恶名於秦,有以也夫!

休休亭

司空图司空图 〔唐代〕

且喜安能保,那堪病更忧。
可怜藜杖者,真个种瓜侯。

次韵师厚食蟹

黄庭坚黄庭坚 〔宋代〕

海馔糖蟹肥,江醪白蚁醇。
每恨腹未厌,夸说齿生津。
三岁在河外,霜脐常食新。
朝泥看郭索,暮鼎调酸辛。
趋跄虽入笑,风味极可人。
忆观淮南夜,火攻不及晨。
横行葭苇中,不自贵其身。
谁怜一网尽,大去河伯民。
鼎司费万钱,玉食罗常珍。
吾评扬州贡,此物真绝伦。

七峰诗序 桂华峰

李纲李纲 〔宋代〕

桂华岁岁吐秋风,香满溪城十里中。怪底士夫多折得,移根初自广寒宫。

吊扬州琼花

郑思肖郑思肖 〔宋代〕

南土新飞劫火灰,琼仙恋国暗惊猜。定应摄向天宫种,不忍陷于胡地开。

花死青春禽鸟哭,城埋黑气鬼神哀。一朝枯蘖变高树,传得欢声沸似雷。

过段平章墓(平章即段功也)

冯诚冯诚 〔明代〕

田横五百剑孤身,转眼关山半委尘。
白阙玉楼招客记,南滇彩璧说诗人。
苍山夜黑云遮月,金马天寒鸟怨春。
共说平章迷绣幕,至今应乐水声频。

采药径

释行海释行海 〔宋代〕

千古苍苔一径春,来寻刘阮故乡人。
山中草木今为宋,亦有桃花尚说秦。

饮酒望西山戏咏

陆游陆游 〔宋代〕

太白十诗九言酒,醉翁无诗不说山。
若耶老农识几字,也与二事日相关。

哀吕东莱

巩丰巩丰 〔宋代〕

呜呼吕夫子,天姿素颙昂。
文献绍家学,刻意稽虞唐。
看书如月,洞照所未详。
云雾养豹质,彝尊瑑龙章。
椎锋裹头岁,蹑足游四方。
取友凌晨楚越,笃志日自强。
著眼嚣尘上,口不挂否藏。
坚车遵大路,双辔多王良。
笔阵万人敌,严严亚夫营。
既壮道愈焯,维斗揭太常。
朝路阅时变,有意夫明昌。
呜呼命非耶,一病俄殂丧。
百年能几见,痛在予衷肠。
恭惟经济学,日就而月将。
便便五经笥,笑视古锦囊。
订史参理乱,一一堪施行。
圣伏道绝塞,繄我为发明。
无心著师说,独逊时辈声。
盘礴九云梦,胸次莫与京。
炉烟对姬孔,脱落翰墨场。
耳目所纂辑,如春之发生。
退然避时誉,敛衽不肯当。
居忧寄萧寺,举俗载其名。
户外履常满,摄齐愿升堂。
树阴敷昼户,静对书一床。
是中亦何有,乃独不可量。
吾则不尔拒,岁寒永相望。
嗟丰幼甚愚,圣读初滥觞。
先生与之进,闻见昔未尝。
抠衣莫我旧,岁签今几更。
山林有陈迹,尚想曳杖声。
精衷无渝泐,气序有翕张。
俯仰十数载,淹留竟奚成。
群趋竞场屋,意气无激扬。
荏苒去函丈,有愧弟子行。
册府罗鹭羽,寻拜尚收郎。
明堂资众木,待公举修梁。
丰时游庠序,门墙迩康庄。
偕我二三子,振袂时骞翔。
黄尘乌帽底,自觉神观清。
每伺趋局暇,进揖班马香。
先生为酬酢,讲贯忘暄凉。
于时萃英髦,王路均且平。
苏醒忧国病,斟酌鉴古情。
门外有过辙,颇怪来往并。
再岁感末疾,长江理归航。
江滨多送客,飞盖惊凫鶬。
走实厌众味,食鱼必河鲂。
岂其嗜野蔌,而置稌与秔。
敬愿持此心,不厌道阻长。
及归供洒扫,药饵常待旁。
庶几秉一炬,上接星宿芒。
师门谢宾客,童穉亦叹惊。
唯有旧学徒,尚俾承余光。
神闲造冲邈,气定绝慨慷。
啸傲羲皇上,税驾无何乡。
今岁二月中,丰入须女城。
床下拜庞老,城隅有幽坊。
维时春气和,天宇新霁晴。
先生呼我俱,缓步临前楹。
露菊擢翠羽,风篁韵繁筝。
昼坐欣至夕,话尽一再更。
诲言皆砭石,易知复难忘。
委曲到肝鬲,如啜黄昏汤。
出门九徘徊,三复心遑遑。
提撕不予弃,感切涕泗横。
先世有遗书,故墟有山房。
尚冀疾有间,挈领提其纲。
敢以学为嬉,坐使素业荒。
誓当服明训,为衣不为裳。
笔著将脱稿,后生有宪章。
家传人诵之,岂但师张程。
研精固有造,栖迟讵无成。
呜呼寝门恸,兹祸谁使令。
天高不可诉,仰视空茫茫。
枯琴在东壁,遗履陈西厢。
未续千古泪,桂魄三阙盈。
慨昔身健日,浮言多谤作。
黄钟自疏越,郑卫徒铮铮。
事定盖棺了,玄黄閟青箱。
堂堂那复见,薄奠摅寸诚。
斯文倘有继,师道其张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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